郭子衿

火凤二三四,三杀嘉司马,无双、史向荀郭丕司马。郭嘉司马相关。先开号,低产,以后更。

《簿》第一幕 <师懿>

本是对戏,经由师儿之手修编成文。虽然还是大体一致的内容,读起来却和戏又有很大不同,终于能跳出人物角色,用旁边者的视角来看了。师儿的笔触就比较细腻,渲染浓重,成文之后过渡也自然顺畅许多。重要的在于一举一动之下的内在吧,剖开来都是满满的小心思。

雲麓散人:


  •  @郭子衿 致谢父亲的动态捕捉,作为好儿子会不辞劳苦与您共享天命。


  • 本文会以“幕”的形式呈现在您的视野,幕与幕之间的场景并非是骨肉相连的,相对于简易许多,便不会作注释了,细心琢磨每一句的用意,这是不予强求的。


  • 设定采摘于三国大学此群。注:司马懿为39岁,财务部长。司马师为21岁,大四,文学系文学社长。



第一幕


桌面铺陈着财经报,整齐地摞在一角。他走近,站在他的身旁。


父亲...


五时十八分。


深秋时节,南风已经鲜少光顾这片土地了,连秋蝉衰弱的残声也消弭在落蕊筑的墓堆里,但逢冬的眉角,寒叶总是掠过灰土为梦寐中的生而雀跃低昂,风起,它们便要去了,这时,风要比鸟儿更喧嚣的。北方的秋季总是清朗,泠泠窸窣地下起雨后,天又晴了,下午的阳光穿透玻璃斜照进来,映得桌上那盆文竹青翠欲滴。


无论在哪所学校,月末和月初都是结算收支相对繁忙的时候,重复审核上月各项报表,并进行汇总,碌碌整午,时针仿佛驱赶着塘里皎白的鸭群,渐渐的,羽毛散了,一片轻柔的也不见了,司马懿在座位上稍作休憩,只冲了杯速溶咖啡呷口,撑着额头也作慵懒态的。


他放下杯子看向窗外。


景色是愈渐黯淡了,红也非红,文竹葱茏的模样挂着黑缦,斜展错落的好似裹着苔衣的碎瓦片,实是教人难以喜爱。


回身,座位吟出吱呀一声响,他从公文包中拿出手机。


手机的冷荧光扑向他的脸孔。


窗锁住一派黄昏渐末,被线条框住的窗愈发像一个培养皿,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虫子要从槽里攀到壁面上了,它们蚕食着光亮。


司马师不再检阅稿件,那一堆稿件,他反反复复地,拾起又放下,总觉得内容空洞乏陈,他自知难以感会萍水相逢的爱与恨,便不去看,意欲留给其他成员共同商断。忽地,口袋中手机响了,他在“接收”旁兜兜转转,拇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名字,便重新与那片景归去了黑暗。


父亲...


五时十五分,司马懿不再为财经报耗费心神,他靠在椅子上,在吊灯荧荧冷光照映下,神丝游离。在这个大儿子出生时他还很年轻,心比天高,对他便疏于关怀,相处之间总不似寻常父子般熟稔无忌。随着日月轮替,当想要再多些亲子温情,面对司马师寡淡的面庞,却说不出一句关切的话语。


这个时间,廊道中人影逐渐稀疏,世俗中的男男女女,似觅得巢穴般各自别去,司马师逆流而上,神情像被时间逐渐磨淡。


他叩门,唤他,父亲。


“进来。”


他坐在窗前,一扬下巴,塌下眼皮,示意他坐到对面。


人造灯光氤氲出伶仃的意味。


司马师用余光捕得三两眼他的面孔,想,他依旧是这样,对自己流露出这般神情。他该更靠近些,站在他的身旁,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父亲,这个时间找我来有什麽要事。”


司马懿瞟了一眼举止合乎礼仪的长子,挑不出错处,但站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沉稳的吐息,近到产生一种私人领地被侵入的本能的警觉。这个角度他只能稍偏过头,仰着下颌,才能与他对视。


座位吟出吱呀一声响。“今晚十点半的飞机,我去Z市出差。”他又道,“两天。”


司马懿拉开靠近窗栏的抽屉,他不得不再次仰视,捏住一张卡片精致的边角,竖在他面前。


“你喜欢的作家,周末在B市举办交流会。邀请卡,拿好。”


光如浪宇般吞没二人。


司马师接过卡片,放入口袋中。他是极享受他那双眼里嵌就着自己的轮廓的,他仰视着自己,何尝不是独有的特权。


这让他回想起午后收到的稿件了,即是他不通透男人的孤独怎去展开长达十余年挣扎与放纵的情感历程,他也是可以扪心自问的,人生而孤独,父亲,若这是您授予的奖杯,那两个人的孤独怎麽办。


司马师促狭地眯起眼,微微躬下腰身,椅子扶手便落入了他的掌中。


“父亲......”


他说着,去环住那寒琼似的颈子,即便不是此情此景,曾寥寥几次的身体相触也知其凉意。他动作轻柔地,甚至小心翼翼地将额抵在父亲不算宽阔的肩膀,他的嘴唇吻得到他的发,一时间心跳难抑,竟措迟了分离的时机。


这不似他,他也觉得不似自己的。


窗,隐隐绰绰浮映出几分相似的面孔。


“司马师。”


司马懿觉得长子的身体不似看上去那般冷,至少要比自己热得多,他会像被烫到般浑身一颤,肌肉紧绷,眉心拧出道细纹斥唤他的名字。说他是冷情孤僻也好,不通人事也罢,敏感的脖颈被双臂圈拥,肩膀上多出的重量直叫他想立刻推开。


“该吃晚饭了。”他低声道。


“飞机上吃,我现在去机场。”也许这才该是父子间的亲密,自己不应拒绝太多。司马懿想,试图软下语气,但身体却仍是有些僵硬地任他环着,双手因被霸占椅肘而搁在膝上,眼瞳在眨动间有些飘忽。


过了一会,当他感到逐渐适意,司马师却别离开了,又站回到不远不近的地方,背脊笔直,他要蹙起眉头,沉吟歉然。


“父亲,原谅我这般失礼。”


周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随着那一声似如反省的话语,便也坐实司马师一时若孩童般撒娇的猜想,司马懿起身,将公文包夹在腋下,几步走到他身侧,驻步,没有侧过头。


“去吃饭吧。我自己开车去机场。”他瞥去挂在门旁衣架上的外衣,司马师知道他要走了,便去将外衣拿起。父亲,露重风寒。他说着,拈起领角,稍许地环住了他的肩。


他们实是相像。司马师乌黑的鬓发垂绺到唇畔,司马懿任他给披上外套。抬手压住挂在肩头的衣领,伸展另一只臂膀套进袖里,再将公文包换手,穿好外套。他的脑海中影映出拥抱他时窗上的脸孔,狭长的眼中神思隐蕴,审视着他,也审视着自己。


久经别离造就了彼此朦胧的默契,司马懿也揣摩不透是出于怎样的心态,自己感受到这份无言的默契总有几分快意滋味。他用余光窥视着长子站在他的面前,不再说话,双手理平从领后到领口细小的褶皱。


司马师为他系好第一颗纽扣,是指背拂过锁骨,像白纸上划过的水痕,当勾入扣门,那片泛着冷光的锁骨被锁起了,第二颗,第三颗,他的指尖抵在他的胸膛灵巧地回跃至下一个目的地,罢了,他微微颔首示意,转身离开房间。


知己知彼。


这时,连那群世俗中的男女也不见踪影了,司马师瞟过昏暗廊道一扇扇遁入空寂的窗门,狭长的眼中孕育着层穷幻化的光影质变,不尽讥诮。

评论

热度(20)